【狱纲自产存档】《微澜》
泽田纲吉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早上起来的时候阳光是暖洋洋又不烫人的金黄色，午饭的时候京子抱着刚养的小狗过来，小狗可爱又友好，让向来怕狗的他也鼓起勇气摸了一把，感受它毛发的柔软。晚会应酬也已经派自家的岚守去应付，现在的他正坐在花园的躺椅上喝着红茶看星星，怡然自得。
难得休闲的一天呢，他对坐在旁边的Reborn笑了笑，“今天都很顺利呢！”
“我还以为你会对我说‘如果旁边是狱寺君就更好了呢’！”大魔王不紧不慢地品了品红茶，“终于成为名符其实的黑手党首领感觉怎么样？”
纲吉愣了愣，按照Reborn的风格，一年前每当遇见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时，他都会踹上自己一脚，毫不客气地表态，“你得独当一面才可以！不要什么事情都问我！”所以一次两次之后，纲吉也学乖了，开始认真想办法应对。
云雀前辈是很可靠没错，可是他老是冷着一张脸让人觉得速速远离才是最安全的；了平大哥和山本打架实力一流，可是论脑子和人际也的确不行；库洛姆就更不必说，还没说上几句就脸红地不行；长大后的蓝波看上去倒是成熟不少，可是他把脑筋都花在了勾搭漂亮女孩子身上……
想来想去，只有和有点莽撞但是脑子好使的狱寺隼人商量了。
当纲吉叩开狱寺的门时，发现他已经戴着眼镜手里还捧着一本红皮厚书，纲吉觉得自己一年都看不完这么厚的书的时候，却发现桌上叠着更多这样的厚书，标题从彭格列历史到顾问指南不一而足。
看到他这么努力，纲吉在脑海中把原先想好的台词打了个叉扔掉。诸如“狱寺君能和我一起研究一下最近的事务吗？”之类的话反而显得生分。
于是他笑着说，“我正想着只有狱寺君能和我一起处理最近的事务呢！狱寺君正在准备真的太好了。”
银发少年的发已经在后脑勺扎起，绿眸子里满是惊讶，“咦？十代目直接委任我了吗！我想着万一要在守护者里选拔辅佐您的人的话，我就得好好准备才行。”
他已经不再直接咋咋呼呼喊着“我就是您的左右手。”而是在旁人不知晓的情况下默默努力付诸实际，想到这一点的纲吉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嗯，我觉得只有狱寺君最适合了。”纲吉转身道，“以后办公室里我会安排加上狱寺君的桌椅，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商量了。”
他和岚守匆匆道了别赶着下一场会议，倒不是赶时间，而是狱寺隼人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有种莫名的心酸，像是一直不被看好的孩子终于得到了认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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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两个人白天的时候一起出席各项会议活动，晚上就一起浏览批示文件，累得时候常常一起趴在桌子上睡着。只不过纲吉每次醒来的时候身上都会披着狱寺隼人的大一号西服，所以即使是熬夜他也从未感冒。
这样子可算是熬过了最开始的迷茫期。
守护者们聚在一起互相开玩笑的时候，狱寺隼人也不再向以前一样容易被激怒反唇相讥，而是笑着回应并不生气，那毛躁的性格改变了不少。
俊美的脸庞加上逐渐温润的脾气，再加上随着彭格列十代目出席知名度更为提高，有不少家族想借着和十代岚守攀上关系从而巩固与彭格列的关系。无论是美酒、财富还是美人，狱寺隼人都已见得太多，这些都不足以构成诱惑。
只是次数多了，纲吉的戏谑中也不知不觉多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狱寺君不打算从这些小姐中挑一个作为妻子吗？”
“现在家族才刚刚稳定下来，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狱寺隼人边弹着钢琴边回应道，语调是温柔且坚定的。
两个人闲下来的时候会一起到琴房，一个人弹一个人听。
都是温暖平静的曲子，伴着柔和的阳光或者月光，似乎能将疲惫的灵魂洗净。
泽田纲吉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或者说习惯于这份独一无二的守候。
他从回忆的思绪中抽出，想起还没有回答Reborn的话，“虽然一开始很辛苦，但是有狱寺君一起帮忙也渐渐好了很多。”
Reborn没有回应，反而道，“可是就怕蠢寺以后没那么多时间在你身边了。”
纲吉拿着杯子的手一抖，隔了一会才道，“怎么说？”
Reborn从身上抽出一张照片，“这是前一个小时送过来的照片，上面的女人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Mokita，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素质都非常适合狱寺。要是结了婚，就不可能天天陪你熬夜了。”
纲吉接过照片，看着画面上相谈甚欢的两人，神色不由得暗淡了下去。
不能再这么自私了啊……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所以也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正面自己的心，那么还不如早些了结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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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狱寺隼人叩响办公室的门时泽田纲吉还在捧着照片发呆，听到动静才匆匆把照片往文件底部一塞，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请进。”
“抱歉啊十代目我来晚了，今天的文件请拿给我。”狱寺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去捧那叠文件，却被纲吉拦住。
他有些疲惫道，“这些就交给我吧，今天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十代目才辛苦了！您早点休息吧！”狱寺隼人试图说服明显倦态的首领。
一来二去，纲吉终于吼了一句，“你总不能帮我一辈子！”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安静了。
重新开口的是狱寺隼人，他弯腰拾起刚才争执中散落的文件，放到桌上码好。向泽田纲吉又迈近了一步，单膝跪地执起他的手，虔诚地印下一个吻。
“我会一直陪伴着您，到您不需要我为止。”
纲吉积攒下来的那些复杂又躁动的情绪在这个吻和这句誓言下终于慢慢恢复平静，但是瞥见照片的一角之后，他还是重新开了口，“狱寺君你先起来。”
初秋已经染上了些许凉意，两个人终于一起站在窗口。
“十代目，发生了什么让您误会的话请一定告诉我。”狱寺隼人从口袋中摸出烟，正要点燃，想了想又重新放了回去，“十年前的我知道未来的我没有尽职保护好您，虽然事后是虚惊一场，我还是在想，为什么您只把计划告诉了云雀和入江正一。”
纲吉转过头看着他，“狱寺君……”
银发少年做了个深呼吸，他的身板已经比十年前硬朗不少，可是敏感的性格却没有改变。
“不管怎么样，都因为未来的我不足以让您信任，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知道了这一点的我非常的不安，早在十年前我就在心里下定决心，未来一定要成为称职的守护者，成为被您信任的存在，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秋风吹拂过两人的发，纲吉终于道，“我从来都没有不相信你，就算身边的人都因为各种各样不得已的苦衷背弃了我，我知道你也不会。”
纲吉难得的坦率让二十五岁的狱寺隼人红了眼眶，“那您为什么……”
“我希望你这辈子不只是围着我转，偶尔也想想自己的幸福，有了妻子儿女的你才有完整的家庭，狱寺君从小就受了很多无法形容的委屈，我希望……”
听到这里，狱寺隼人突然笑出了声，“十代目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五个守护者除了了平可都是没有可以成婚的对象呢，您要是担心这个的话总不能只担心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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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想说出的话，却说不出口啊！
长年累月的陪伴、关怀、守护，就连那件大一号的西装的细微瑕疵都能了如指掌，伏案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累得时候看看比自己更加努力的你就能重新打起精神，你弹钢琴的时候专注的神采我能一直一直不厌烦地看下去。
从相遇第一天起，你就比任何人都想陪在我身边，比任何人都在乎我的情绪和安危。
再这样下去，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泽田纲吉已经明白自己的心，却难以开口。
这种情感不是当年暗恋小女生时候的害羞和蠢蠢欲动，而是想起来又幸福又心酸又担心的心情，害怕得到，也害怕失去。
那张照片终于被狱寺隼人发现，他好奇地抽了出来，“十代目，这个是什么时候拍的？”
被戳中心事的纲吉支支吾吾道，“只是有人随便拍了就……”
“所以您是因为这个而不安吗？”狱寺隼人拍拍自己的脑袋，“您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笨蛋！那种事情能随便问吗？要是……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怎么办？
纲吉在脑内默默吐槽，从十分钟前狱寺进门到现在自己的心像是坐了一趟跌宕起伏的超级过山车。
“抱歉啊，十代目，半年前我知道Mokita要到美国去留学，所以就托她在那里买了几对限量版的耳钉，您知道我们这半年来都很忙完全抽不开身。还有这个，本来想明天再给您的……”狱寺隼人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西装口袋中翻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抬头看了看时间，语气又重新欢快了起来，“刚好过了十二点呢！”
纲吉从他手中接过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条银色的链子，十字吊坠上刻着自己的意大利名。
“您喜欢吗？”狱寺隼人紧张兮兮地看着明显呆住的首领。
只见纲吉摇了摇头，却将链子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喃喃道，“要是你也有一条就好了。”
话刚说完他就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气氛已经缓和了，自己又冒出一句让狱寺君困扰的话怎么办！
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偷偷观察他的反映，却发现自家岚守也处于大脑当机的状态，脸更是可疑地布着红云。
难道！
纲吉的超直感终于发挥了作用，他的手探向狱寺隼人的西装，果然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盒子，和自己的盒子是一模一样的。可是打开却是空的。
他把目光又投向了狱寺的脖颈部，直到后者终于亲自捞出一样的链子，只是刻的名字不同。
“东窗事发”的狱寺隼人好一会儿才说出流利的句子，“要是十代目觉得不妥的话，我这就把他处理掉，晚上的事情请您忘记吧！”
看着狱寺隼人的窘态，纲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在苦恼迷茫着的时候，原来对方也是同样的心情。
因为怕失去，所以不敢再靠近。
“狱寺君真是笨蛋。”他主动上前抱住了他，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身子一颤，“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到老都不许忘记。”
“十代目……”
“狱寺君，以后我不做黑手党首领的时候，你还会和我一起吗？”
“那是当然！”狱寺隼人明显恢复了精神，“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远之后，我还会和您在一起！”
同样的誓言，银发少年在十年前就说过，他已经履行了十年的约定。
纲吉看了看钟，提醒他，“狱寺君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说呢？”
“真……真的要现在说吗？”十代岚守居然扭捏了起来，“真的要说吗？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纲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就是一句“生日快乐。”吗？
只见银发少年犹豫了一会终于涨红着脸道，“十代目，我爱您。”
“两个人的时候可以把‘您’字去掉啦！不对……等等刚才你说了什么！”泽田纲吉反应过来，“你说了什么？”
“难道这不是我应该说的话？”狱寺隼人糊涂了。
纲吉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没错，是这句话。”
这句话不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吗？
“狱寺君我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晚上又得熬夜了。”
“没有关系十代目，现在开始一起努力还来得及。”
泽田纲吉在入眠前想着，果然平静的一天是不存在的啊，不过，这样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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